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滾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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滾燙

溫書庭的骨灰葬在了離萬君姝不遠處, 他留下了一封信。

“親愛的女兒,我是爸爸……”看到開頭,溫慕寒就忍不住落淚, 明明他從來都知道她不是她的親生女兒。

信紙上有深色的印記暈開了。

“你媽媽估計不想和我呆在一起, 那就把我葬在離她不遠的地方, 我遠遠地看著她就好。”

“爸爸做了一個很大的錯誤, 這個錯誤需要我用一生來贖罪, 但寒寒, 這不該由你來承受,我只希望你活得自由開心一點。”

“爸爸知道你遇到了一個男生, 我不確定他愛你會不會比我的更長久, 但我觀察了他很久,是個可以托付餘生的人。”

“我沒什麽可以給你留下的,給你存了張卡, 還有公司45%的股份, 公司我交給張閾打理了,他可以值得你信任,你不喜歡管理公司, 所以他每年都會把公司的盈利轉給你, 我名下的車和房到時他都會轉交給你。”

“這樣,就算那個臭小子辜負了你,你也有底氣地離開他。”

“我收購了好幾家出版公司, 我不在,他們也會幫你的。”

“最後,爸爸只想說一句, 我的乖女兒,好好吃飯, 按時睡覺,生活是個很美好的詞,放下過去,往前走吧。”

“我和媽媽會一直在你身後的。”

信紙被淚水打濕,溫慕寒握著那張卡,手顫抖地收緊。

這些年,他為自己做了那麽多事,可是她明明知道這些事,卻還是讓他那麽孤獨。

明明媽媽走之後,就剩他一個人了,可是……

一想到那天的場景,她就悲慟得無法呼吸。

回到溫家整理遺物的時候,是一個很平常不過的下午,太陽很曬。

院子裏的爬藤月季開得正盛,中間的烏桕樹也茂盛,在那個熟悉的秋千下撒下樹蔭,有風吹過來,拂起溫慕寒鬢角的碎發,她似乎感覺到了有人在擁抱她。

霎那間,眼角有一顆淚珠落了下來。

再往裏走,所有的布局都沒有變,跟以前一樣。

從記憶裏翻找出來,她已經有十幾年沒有回來這個家了。

但是,又好像什麽都變了,她想見的人一個都沒有了。

謝逍看著站在客廳的溫慕寒,此刻的光落在她身上,給她鍍了層光,很淺,顏色開始褪散,記憶開始恍惚,似乎又回到那顆藍花楹下。

淡紫色的花瓣紛飛,一個眨眼的功夫,樹下的人就不見蹤影。

他久久地看著她,卻發現自己什麽都做不了。

記憶又開始抽離,回到了在郵輪上重逢的那晚。

風很大,像刀子一樣,刮得他臉頰鈍鈍地疼。

深夜裏,海上黑漆漆的什麽也望不見,溫慕寒穿著一身紅裙就這麽闖進他的視線裏。

她說:“謝逍,你願意當我的男主嗎?”

“我只是想拉你一把。”

明明不過半年不到的時間,就感覺已經過了很久。

有多久呢?

久到身份開始對換,變成:溫慕寒,我想拉你一把。

全身的血液被凍住,先從腳底開始蔓延,到心肺無法呼吸,再到喉嚨疼到說不話來。

周圍的一切都靜得可怕,就放佛是一場夢核,虛幻的詭異的。

只剩下他們兩個人,而後這個世界再無生機。

所有的建築都在,但顯得他們極其渺小,明明他們是世界的主宰,最後因為內心的荒蕪而選擇了結。

破碎的光屑落在謝逍的睫羽上,他喉結微滾,走上前握住了溫慕寒的手。

刺骨的涼。

-

溫慕寒又回到了從前的日子,只不過因為謝逍在身邊,作息開始變正常,白天趕稿子,晚上休息。

謝逍也在拍最後的戲份,快要殺青了。

前段時間拍的綜藝播出來,反響很好,再加上營銷和團隊的運作,“禾逍”cp上了好幾次熱搜。

很多時候不是溫慕寒刻意想去搜,只是偶爾看到熱搜詞條會不由自主地點進去看。

[啊啊啊啊啊,不羈狼狗vs驕矜小白花,太好磕了吧。]

[你們有沒有註意到謝逍看我們家禾禾的眼神,毫不掩飾,好深情。]

[快點,殺了我給他倆助助興。]

有一段特別剪出來的視頻,是幕後的采訪。

鏡頭有些晃,謝逍往化妝間裏走,和姜禾擦肩而過,她的眼神一直追隨著他,像在發亮一樣。

[wk,姜禾的眼神是一點也不藏啊,算是給我們餵了頓飽飯了。]

采訪人員似乎也是有意在炒熱度,跟著劇本走,問:“拍《駕長街》和之前的劇有什麽不一樣?”

她對鏡頭笑了笑,“都挺好的,可能導演比較嚴格?”

姜禾歪了歪頭,開了個玩笑。

“季導很好,做事比較認真,跟著他能學到很多東西,然後,”說到這兒,羞赧地輕彎唇,“和劇組的人員相處得也很愉快。”

[這你要是說沒什麽,我可不信。]

[kkkkk,這表情一看就是意有所指啊。]

[嗷嗷,太甜啊。]

[什麽時候劇才能擡上來,兩個人的綜藝片段我都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了,求撒糖。]

手機自動熄了屏,映照出溫慕寒的面容。

有一瞬間,她都會認為謝逍的眼神是認真的。

她有些恍惚,盯著窗外發呆。

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,經常走神,有的時候得謝逍喊她才會反應過來,看著電腦上的字手會發抖,明明才剛敲下那些字,轉眼就忘的一幹二凈,她一遍遍翻回去看,反覆確認,心已經疲憊了,可是大腦卻控制著行為不休。

梁佑庭說她的病又嚴重了,於是她吃的量又加量了。

吃這些藥的時候,溫慕寒都是背著謝逍吃的。

其實她很說犯病的時候很疼的,拿起手機卻又不知道打給誰,爸爸媽媽都不在了,謝逍在拍戲,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情。

慢慢地,她陷進沼澤裏越來越深。

直到那天。

劇組殺青後沒兩三天,官博加急發了一條先導預告片。

[到底什麽時候播?我等不及了。]

[期待新人演員謝逍。]

[我可以光明正大地磕了。]

[超級符合我心中的三人小分隊。]

熱度一直在上升,線上預約播放已經到了百萬。

誰知晚上九點,有個狗仔爆了個帖子。

於是謝逍戀愛#、謝逍女朋友#、禾逍cpBE了#詞條頂上熱搜。

帖子裏拍到了謝逍和溫慕寒的親密照,標題:謝逍和女友戀愛同居,拍完戲和女友親密牽手回酒店。

許多水軍紛紛發帖子跟帖……

有許多網友湧到官博和抖音的賬戶下,開始吵。

[我靠,毀我心情。]

[史上最快拆cp的吧。]

[餵,大哥,別影響我看劇啊,能不能等劇播完再播出來啊。]

[真心疼姜禾和黎棹,好不容易碰到S級的劇,被這對xql給毀了。]

其實有的時候會發現,捧他們的人和毀他們的都是同一撥人。

水能載舟,亦能覆舟,輿論永遠具有兩面性,可是他們往往被蒙蔽雙眼,無差別地開始發動攻擊,當事情不再往他們所預想的方向發展時就開始跳腳,“自立門戶”開始編造新一輪的謊言。

他們並不在乎當事人會怎麽樣,不在乎結果怎麽樣,只要這個爭論過程中,有人迎合讚同我的觀點,那麽自然是開心的。

至於事情的真相麽,並不重要,甚至他們都不知道事情是什麽就開始盲目跟風,無差別地進行攻擊。

謝逍在車上看完這些,急切地想打電話給溫慕寒讓她不要看網上的那些東西。

電話還沒播出去,陳姐的電話就打了過來。

聽語氣,是壓制住很大的怒火後的平息。

“謝逍,你先不要發什麽,團隊這邊會出一個聲明,澄清你和姜禾只是普通關系,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撇清關系,至於那條帖子,公司已經聯系公關刪掉了,讓溫慕寒別發聲,要是讓他們挖到她是原著作者,那情況就更糟了。”

都把一切安排好了,他似乎沒有任何發表意見的權利,還沒等他開口,陳姐那邊就把電話掛了。

沒一會兒,工作室發了微博:@演員姜小禾,姜姐,一起期待《駕長街》開播。

一句姜姐,就把兩人的關系給撇清,只是普通的同事關系,其餘的都是工作。

但顯然網友並不買賬。

本來事情就這麽糊弄過去,姜禾那邊又添了一把火,哭訴自己被欺騙感情了,粉絲們開始紛紛鳴不平。

[吃cp紅利的是你,現在拆cp談女朋友的也是你,怎麽好事都讓你們家占了,難道我們也是你們play的一環嗎?]

[好好好,背著我們聊嫂子,難怪糊。]

輿論不斷在發酵,更有甚者扒出來照片裏的人是溫慕寒,找到原著下面開始罵。

溫慕寒接到謝逍電話,沒有打開微博看,但是《駕長街》下面突然湧入了一大批黑粉開始罵。

一個比一個難聽,甚至開始不了解情況地打負分,惡意舉報……

心慌,開始喘不過來氣。

她猛然關掉屏幕,可是那些話像是被刻在腦海裏一樣開始播放。

“慕名而來,一團垃圾,一坨狗屎。”

“賣弄文字,寫的什麽東西。”

“這姐真牛啊,把自己男朋友安排做男一。”

“我突然覺得自己跟個笑話一樣,看你們xql的情趣。”

想說些什麽辯解,但發現手抖的厲害,耳鳴刺得她頭疼,溫慕寒慌忙地將所有的電子設備都關了機,那些軟件也都卸載了。

仿佛逃避,是目前她能想到最好的方法了。

-

陽光很刺眼。

溫慕寒睜開眼,覺得有些恍惚,昨夜輾轉反側,終於睡了一會,醒來依舊覺得一顆心是懸著的。

謝逍睡在她身邊,以為她並不知道網上的那些事情。

她翻了個身,動作很輕,盯著窗外的太陽花,不知怎麽的,淚水無聲地往下流,染濕了枕頭,她沒有辦法做到不去想。

右手傳來溫度,謝逍的五指扣住她的手,翻身而上。

日光下,他的黑發自然垂下,那雙黑眸幽暗不明,細微的氣氛在兩人的沈默中蔓延開來,謝逍喉結上下滾動著,眉眼微斂,而後慢慢傾下身來,輕輕吻去了她眼角的淚。

“溫慕寒。”

喊出這一聲,喉嚨尖銳的疼。

“對不起啊。”千言萬語只匯聚成了這一句最無用的話。

他將臉埋進她頸窩處,就像是再也堅持不住,滾燙的淚水砸進她的皮膚裏,聲音也控制不住有了哽意。

“我不演戲了,”謝逍眼瞼紅成一片,“如果這些事情傷害你,那我不演了,我聽我媽的話回謝家。”

“真的……對不起啊。”

淚水在眼角幹涸,溫慕寒輕拍他的背,唇扯了扯。

“說什麽傻話呢。”

“我還想看你成為大明星呢。”

心被撕扯的疼,頭也跟炸了樣痛。

似乎一直是陰天,開心不起來,連笑都是肌肉刻意地扯動。

“溫慕寒……”

“真的沒事,”她雙目失焦地盯著頭頂的吊燈,輕聲說,“我休息休息就好了,別擔心。”

網上吵得更兇,有人扒出了謝逍以前的事情,陳姐給出的辦法就是冷處理,不要管,等熱度散了事情自然就過去了。

“這段時間先好好休息,我給你接了個歷史正劇的戲,雖然不是主角,但人設夠出彩,過幾天和他們主創團隊吃個飯,咱們把這個角色拿下來,把戲演好才是王道。”

他想拒絕,可是根本沒人給他選擇的權利,他就這麽走在這條路上,不能停下,不能轉身後退,不能拐彎……

溫慕寒,你等等我好不好?

我好像追不上你了。

前面的路太黑了,我卻握不住你的手了。

過了沒幾天,微博上關於溫慕寒的帖子全被季青棠命令公關刪掉了,現在搜索詞條一片空白,但這引起了更多網友的蜂擁而上,開始在別的網站上跳腳,甚至開始人肉溫慕寒,去她其他的書下面開始無休止地謾罵,去她的微博賬號上陰陽,粉絲都來不及舉報和控評。

溫慕寒沒有碰任何電子設備,閑了就看看書,許從音擔心她還特地從平蕪飛過來看她,何瑩也打電話來說讓她不要在意網上的評論,千萬不要想不開。

但,她表現得太過平靜了,跟沒事人一樣。

詭異的平靜下掩藏的是更深的

沒人知道溫慕寒在人後大把大把地吃藥。

事情的變故發生在梁佑庭給她打完電話的那天,他已經聯系好了醫院和醫生,準備帶她去治病,電話還沒掛斷,溫慕寒就昏厥倒地。

手機因為脫力重重地砸在地板上,彈了幾下後躺在地上,發出聲音。

“餵?餵,溫慕寒,溫慕寒,你怎麽了?”

電話很快掛斷,發出忙音。

-

溫慕寒覺得很累,眼角無意識地在流淚,不聽話地直往外流,把枕頭給染濕。

她最後的意識都開始模糊了,似乎是在平蕪的家裏倒下去的,最後摔進了懸浮的夢境裏。

她又回到了溫家。

這次沒有可怖的野獸了,院子裏的秋千還在,奶奶種的番茄和李子樹還在。

溫書庭在涼亭裏和爺爺下棋,萬君姝穿著碎花裙擺弄著她的那些花。

他們看到她進來,都招呼著。

下一秒,空間開始倒轉,眼前的一切又變了另外一副光景。

回到了洛城,她看見了謝逍,在舞臺上跳著舞發著光的他。

“第一歸你了,溫慕寒。”

謝逍嘴角掛著懶懶的笑。

可是霎那間,烏雲密布,天空下起大雨。

少年站在雨裏,渾身濕透了,那把被風吹走的傘的傘骨已經散架,他低著頭勾著背,語氣低啞:“我和他,你分得清嗎?”

雨水混著淚水滲進了溫慕寒的嘴角,她站在沒有人的機場盯著地看了很久。

太快了,還來不及反應。

再一眨眼,就來到了萬君姝和溫書庭的墓前。

整個墓園突然變得空蕩蕩的,只剩兩座墓碑上兩張帶著溫柔笑意的臉。

怎麽,又只剩下她一個人了。

淚,還在止不住地流。

醫院。

深夜的走廊很安靜,儀器叫的細微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,所有輕聲說的話都會被放大,有了回音。

梁佑庭人不在陸城,打了120,救護車送溫慕寒去的醫院,他人在往這邊趕。

許從音擔心她就留在了陸城,接到通知立馬來了醫院。

她靠著冰冷的墻壁,頭一下又一下地敲擊著墻面。

醫生說的話回蕩在她腦海裏揮散不去。

“病人有嚴重的心理疾病,強迫性障礙和中度抑郁癥,家屬們要多關心她的心理健康。”

“她從很早之前就有了,只是她裝的你們察覺不出來。”

“還是得盡快進行治療,要不然會造成病人更嚴重的創傷。”*

眼眶開始發熱,鼻尖一酸,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,最後忍不住捂住嘴崩潰大哭。

“怎麽、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?”

“慕寶,”她慢慢靠著墻蹲下去,背往墻上直撞,“肯定很疼吧。”

“為什麽我就沒有早點發現呢。”

墻上掛著的時鐘在撥動著,落在耳邊格外刺耳。

謝逍幾乎是踉蹌著趕到醫院的,差點趔趄一下跪在地上,還是耗子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。

“點點。”他開口撕扯著聲帶,磨著嗓子疼。

剛剛和陳姐陪主創的導演制片應酬完回來就接到了許從音的電話,掛完電話就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。

見到謝逍,許從音似乎有了情緒的發洩口,她站起來一把抓起他的領口,紅著眼質問。

“我問你怎麽照顧她的!”

“我當初就不該讓你倆在一起,可是、可是,”說到這兒,她手無力地垂下,喉間開始哽咽,“能不能把把以前的她還給我,太疼了,她好疼的啊。”

心間跟紮了千萬根針一樣,細細密密地疼,但是又具體找不出來是哪根,拔又拔不出來,每呼吸一次就撕扯著疼,喉中跟被魚刺卡住一樣,劃得嘴裏全是血。

“對不起。”

似乎現在除了這句話,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。

許從音的情緒開始穩定下來,也知道這一切怪不了他。

“我去給她買點吃的,你看著她吧。”

謝逍想開口說聲“好”字,卻怎麽都說不出口。

他連怎麽進的病房都不知道。

躺在病床的女孩面色蒼白,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,放在被子外面掛著點滴的手,因為血管細找不到血管紮錯了,已經開始泛起大片淤紫,有腫的征兆。

她的眼角有濕潤的痕跡,他伸手去擦,又一顆淚珠流了出來,瞬間將他的指紋填滿。

謝逍垂下臉,一滴淚砸下來,砸在她手背上。

“溫慕寒,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對,你起來告訴我好不好?”

“我們回平蕪吧,我們還要一起去看冰島的極光呢。”

“求求你,不要丟掉我。”

可是留給他的只有靜得可怕的空氣。

謝逍在病床前守了整整一夜,最後還是耗子拉著他讓他回去休息。

睡了沒幾個小時又往醫院趕。

再回到病房的時候,裏面沒了溫慕寒的身影,被護士告知這間房的病人三個小時前辦理了出院。

此時的溫慕寒已經到機場候機了。

登機前,她給謝逍打了通電話。

“謝逍。”溫慕寒的語氣沒了任何情緒的起伏。

他喉嚨一哽,“你在哪,我去找你。”

“你別來找我了,求你。”她說,看著落地窗外的開進來的飛機,目光平靜,“我真的想好好治病了。”

“好好照顧自己。”

……

原來,是這麽痛啊,整顆心臟要被一撕兩半的疼。

喘不過氣來。

似乎有一輛車朝他疾馳而來,“peng”地一聲,眼前有白光炸開。

身體飄浮起來,先是沒有任何感覺,等到感官慢慢體現,五官內臟被碾壓的疼。

好疼啊,溫慕寒。

他曾以為兩個人只要相愛就夠了,他終於等到溫慕寒愛他了,可是怎麽也沒有想到她生病了,她甚至生病了,在他的身邊。

她求他,甚至求他不要去找她。

如果當時他沒有和她相遇,是不是一切都不會發生。

……

新電影殺青那一天,也是溫慕寒離開的一個月後。

網上的負面輿論在慢慢消失,似乎又回到了正常的軌道上去。

劇組聚餐完,耗子送謝逍回家。

晚上月亮又圓又亮,這些天的天氣都很好。

耗子送完人車沒開出去多遠,隱約感覺不對勁,想起有耳機落下來,又掉頭返回去取。

一打開門,濃烈的血腥味鋪面而來。

當晚,救護車的聲音響遍整個小區。

謝逍於晚上12點在家中自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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